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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锤基】生命的最后三年 01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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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James今年24岁，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但因为其二战时期的装修风格，他更喜欢叫称呼它酒馆。酒馆每日必备曲目《城里有个小酒馆》，大概是支撑他每天朝五晚九的工作的唯一理由。

这可真奇怪，没有人会不爱James，他的帅气可爱能让无数的男男女女们疯狂。

但他活得太过无趣。
早起，晨跑，早餐，酒馆，午餐，酒馆，晚餐，洗澡，睡觉。
就像定了一个精确的时间表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的性格也太过无趣。
他不苟言笑，很少说话，不接受任何人的示好，也不与人来往。

他不知道自己守在小酒馆的理由，只模模糊糊的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大概也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有人笑着对他说：“等我。”
这一简单的词，便是他生命的主旋律。
他就这样坚强地守在这，无望地等候某个人归来。

可他不快乐，一点也不。
他活得太麻木。
因为等得太久了，记忆已经褪色，连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活了两世，尤其在知道自己27岁必定会死亡之后，还对这个世界抱以浓厚的好奇心的。

是的，这是他的第三世。

前两世他都死于27岁。

第一世他去参军，生于1917年，死于1944年。
到了第二世，他才知道那时距离战争结束只有一年。
却也还有一年。

第二世他去了西伯利亚。逃难。
他饿死了。或者是冻死的。
记不大清了。

第三世到像个和平年代，他平平安安地活了23年。当然，他有预感，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三年。
然后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太正常，或许比他的死亡轮回还要令人困惑。

他所生活的这片地域，名叫纽约（大概），每过一段时间便有经历一次大整修。是的，就是破坏与重建。

最怪异的便是每一次的整修过后，纽约便会回复原样――真正意思上的原样，一丝不差。时间倒退回前一天，每个人都会忘掉那天，然后按部就班地照原样生活。
这样的频率大致为几个月一次。而James不会丢失记忆，毕竟他还不到27，算是命不该绝，连记忆包括在内的。

James承认自己有些厌烦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忍受自己枯燥漫长的生命继续无望的延长下去的。

他想搬离纽约，可又舍不得离开这个坐落于布鲁克林的小酒馆。
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Loki出现了。

James发觉自己的生命里总是会出现那么几个人，一些让他刻骨，一些让他铭心。
而Loki无疑是其中之一。

Loki看上去像是无意中闯进这间酒吧的，毕竟他那英伦绅士的气质，可不会指引他钻进这个起码从外表看来破旧、腐朽的地方。

但Loki就是踏了进来，而且目标明确，缓步走向James。

其实James已经在Loki眼中看出他极力压抑的迫切、焦急和忧虑。那太像是要溺水的人渴望抓到一块浮木的神情了，让James自己的心也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你什么时候死？”Loki直接问。
“三年后。”James直接答。

沉闷的空气像是一下子轻快起来。
“你可以叫我Loki”，Loki伸出手。
“James”，他握住了Loki的手，很紧。

“所以你活了多少年？”在愉悦的氛围中进行了短暂谈话之后，James问到。
“大概三四千年了吧，我记不太清了。神明的生命之漫长不是你这等凡人能理解的。”说完，Loki还有些得意的笑了。
他的笑容干净纯粹，像是进入酒馆时笼罩在他周身的阴霾全都不见了，而阳光一直照进他的心里。

James也缓缓地露出了大概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那阳光太刺眼，一滴泪珠悄然隐没进他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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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在活着时受了再多的苦，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个法子来宽慰自己。”

Loki与James住进了一间房子。他并非无家可归，只是在如此漫长的生命长河里，一个人走得久了，总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喘口气。
James可以算得上港湾之一。

Loki其实比James多活了一世，可他绝不会告诉James，毕竟死了三次，对于一个神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一世，Loki已经活了将近一千年了，他连最喜爱的恶作剧都提不起兴致。
当然他坚决反对恶作剧的初衷是博求关注的说法――毕竟他已经没有可抓弄的对象了。

他头一次那么对无比漫长的生命感到厌恶。在时间的维度了，一丝一毫都被无限放大、延长。
他怨恨自己的记性太好，他所经历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欢乐与苦痛，幸福与悲哀，都拼命地向他挤压过来，密不透风，让人难以忍受。

他不害怕，但他想躲开。
他知道，现在他的坚强和怯懦都与任何人毫不相干。

于是Loki选择了远离。
但他不知来处，便也无去处。
于是他只好享受。品味。
安静。
孤寂。
愤怒。
恐慌。
当然，不包括黑暗。
毕竟光明永远是光明，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有人比太阳还要耀眼。
日升月落，亘古不变，就算是神明也无法移转。
但谁能规定月亮就不能向往光明呢？
谁又清楚月落之时月亮的挽留与眷恋呢？
当然他已经放弃了太多的东西。

直到那天他发现了James。
之前他便有预感，他将迎来死亡，真正意义上的消亡。大概还剩三年。

毫无疑问，神也免不了死亡。
毕竟诸神黄昏都因他而起。
他还因为这见鬼的死亡轮回，成为了第三个幸运儿。
但不管Loki看起来有多得意，他永远不能释怀了。
他最珍爱的，不等他放弃，就已经毁灭。

然后，他设法找到了James。
然后，他对James提出了同居邀请――连回忆都没有是多么的悲哀与可怜，James需要有人看着他。

生命的倒数第三年，Loki说服James离开纽约。
Loki发现纽约的磁场发生了某种特殊的变化，他无法预料。
他还是不打算硬碰硬――他并不欣赏莽撞。
是的，一点也不。

可不等他意识到，变化已经发生，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体从高空降落，然后Loki看到了一个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他看到了Thor。

Thor看起来一点没变，笑起来还是那么蠢。

Loki转身就走。
Thor也没喊他。
那不是他的Thor。
他的眼神太陌生了，他不是Loki的Thor。

当然，他也从来就不是。